【壮环】边境（二）
- 哨向设定有年龄改动 现时点壮26岁普通人 环17岁哨兵
- 主cp为54，重复一遍是54
- 充满个人兴趣的ooc
以上都没问题请往下看w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小壮是不会靠近的类型。
环一直是这么想的。
每年都有很多孩子离开白塔，顺利毕业加入军队或者其他组织、回家、取得职位、改去别的地方学习。逢坂壮五作为白塔权限最高的人——尽管他表现的像个普通的教员，也从不参与管理层的工作——大多数孩子他都认识，有空闲时他会亲自把他们送到门口，微笑着说随时欢迎回来拜访，祝前路顺利，注视他们走远，再回到自己的岗位去。
环也送过他的朋友离开，比他大一岁的男孩已经长了些个子，显得高挑瘦削，渐渐脱去孩子的稚气走向俊俏，似乎是因为家庭原因不得已中断在白塔的学业。他们认识不到一年，却处的相当好，时常一起在课后玩闹。这里的衣食住行几乎全部由白塔提供，没有什么自己的东西，朋友走的时候只拎着一个小行李箱，楼外是穿着干练的黑色西装来接他的成年人们，环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甘愿和烦躁。
但他也不过是个小孩子，对自己的去留都无权决定。他隔着玻璃门，看着抽条的少年跟着西装男性走向黑色的车辆，一切都死气沉沉。壮五就站在他身后，像往常一样微笑着目送，而他分明和这个孩子关系也很好。环感觉到一阵烦闷，他忽然向前跑去，想和朋友再说几句话，再见已经说过了，他便想说出去之后吃点塔里没有的好吃的，但刚跑几步就被壮五拉住，玻璃门在他眼前合上，这里隔音非常好，想说的话自然不能再被听见，朋友也已经坐进车里，还在车窗向他挥了挥手。
“随意出去会被记过的，”壮五提醒他，“环君想见他的话可以等假期时正式提出申请，通过后我作为你的责任导师带你去。”
他看起来温和又平静，环一向很会判断别人的情绪，只有逢坂壮五是不好懂的，他对学生们的关切和温柔都是真的，对分别的毫不争取也是真的。
环甩开壮五的手，门外已经不见车辆的影子。
后来他提交了很多次面会申请，一次都没有通过。
环觉得壮五就算哪天整个人消失掉都不奇怪，他比起人类更像个人工智能。
环十五岁的时候，被允许去资料室的部分区域，使用目的仅供学习研究，能够进入的时间也有限。他对历史战术学习一直兴趣缺缺，却对资料室有浓厚的兴趣，隔三差五就往里面跑一趟，且一直没有腻掉的趋势。文化课的教师都以为他总算收了心，开始想挽救一下糟糕的履历成绩，满怀期待地等着他积极听讲的一天到来。
事实上白塔对资料室的看管并不算特别严，真正核心的资料也不会放在他们这里，环没用多久就摸清了门禁时间和监控位置，巡视的范围和频率。他从监控很难拍到的地方开始偷查，这里积攒的东西又多又杂，他只能耐着性子做他最讨厌的活计。
直到某天半夜他摸过某个书架，头顶的灯突然亮起，他被白炽灯光闪得一阵眼花，适应过来后壮五就已经出现在眼前。
“吓到你了？”壮五问，“眼睛没事吧？”
他看起来没有叫人的意思，环只能硬着头皮和他对峙，扯了个迷路的借口，连自己都知道肯定一秒被拆穿。壮五看了看他旁边的书架，一目了然不是他现在可以来的地方。
“环君想找什么？”
环不答他，却有一种被看透的错觉。壮五的眼神落在他身上，分明不带责备和探究，却像是能把很多东西一并看穿。巡查的人看见房间里的亮光，探头进来问怎么回事，还没等环想办法逃掉，壮五就先走出去应道：“我来查东西。”
他是可以在白塔的任何地方自由进出的，对方向他问了声好便走开了。
壮五再缓缓地走回来，从某个书架上取出他需要的那份资料，转头对环说：“来我的办公室坐坐吗？”
环当然没有办法拒绝。
壮五似乎不想再对环偷查资料的行为进行追究，甚至环热了一杯牛奶，自己则用咖啡机泡起咖啡来。
“不快点喝会凉掉的。”他说。
“我已经15岁了。”
“睡前喝热牛奶对大人身体也很好，安神的。”
环拿起杯子，牛奶里加了一块泡咖啡用的方糖，味道很好。壮五自己从不在咖啡里加糖，这大概是专门备给客人用的，奇怪的是这个人分明面面俱到，甚至能在办公室置办咖啡机这般闲情，本人却没有半分享受生活的样子。
“等环君再长大一点，那些地方的资料也都能正当地看到的，”壮五像聊天一样说，“不用现在急着去也行的。”
“我，”环说，“我很急。”
“那环君就好好学习，争取早一天能拿到进出的许可。”
真是让人讨厌的正论。如果正论真这么管用，他现在也不用费这个功夫了。环隐约觉得壮五自己肯定也明白，却还是要把自己都知道无聊的东西假惺惺地拿来灌输。
“这样吧，”壮五终于泡好了咖啡，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，“环君和我约定以后不做这种事，这次我就当做没有看见。”
“不像平时一样警告我会记过吗。”
“因为看起来是对环君很重要的事情，也不是很大的过失。”壮五说，“能早日找到就好了。”
环观察着他的神情，那张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，壮五的眼睛分明是水晶一样的浅紫色，在白炽灯下却不会反光。他对自己的试探毫不遮掩，壮五只是继续微笑着，微笑是最容易拒人千里之外的假装。
环一口口把牛奶喝完，点头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。
那之后他确实再没偷闯过资料室，或者至少偷闯再没被发现过。那个晚上就像是未发生过，他和壮五持续着师生兼朋友的关系，并比之前又亲密了些许，偶尔环抽出课余帮壮五整理课件，四周都是问题学生终于改过自新的传言。想来他们的关系也是着实的寡淡，从相识到环长到17岁，却仍是毫不知根知底的、并未交心的一般友人，龟缩在各自的壳里，只在晴朗的时候探出头来交谈几声。
直到环总算到了需要向导匹配的时期，他只需找到合适的向导，完成最后的课程，18岁起便可以以见习身份离开白塔参与队伍作战，20岁后便能独立地加入军队，从此与白塔没有更多的必要联系。这一切顺畅又自然而然，就像壮五送走的很多个学生那样，他亲自领来的孩子，再亲自送他离开，周而复始，教育者的特权就是可以如此理所当然地脱离孩子们的人生。
环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第一次正经地违抗他，他已经比壮五还要高了，初见时小狼一般的眼睛却一直留到了现在，就算他在群居生活里老实安分地度过了整整4年，内里却还是如一只怀抱孤独的小兽，离他最近的逢坂壮五也并没有涉足那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