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呢?为什么初恋就不能实现了呢?他背着吉他盒偶然闯进过高年级的同学聚会,有社团里认识的前辈瞅见他抓他弹琴唱歌,聊起那段高中时的往事,聊起他和他最好的友人,那时他才知道原来毕业后再无联络的只有他一人,如逢坂壮五这般守礼,每年都会给相熟的同学寄贺年卡片,写一点可有可无的客套话。学长们问他给你写了什么有意思的吗?他便只能说没有,没什么有意思的,实际上他连客套话都未曾见过。

逢坂壮五最终还是会回这座城市,但不一定能再遇见他。这座城那么大,有通天高楼也有旧街小巷,而一个人每天只会走过那么一点点地方。他和朋友办了个业余的小地下乐队,不出名,偶尔在墙上贴点粗制滥造的海报,通过里面模糊的背光照片也不一定认得出是他。他过得非常好,大学没留级没挂科,有一群合得来的朋友,比高中更惹旁人喜欢,时不时有看他们live的女孩来找他告白,被他随便拒绝掉,女孩子们还是乐此不疲。他开始觉得自己还是顺应了该死的成长,从小毛孩变得更符合社会满意的框架,但没人对此有意见,像是每个人都理所当然地会在青春里牺牲一些东西,理所当然地成为大人。

怎么反抗,怎么停留在最美好的初恋里。

环想就算哪天能在机场或者其他的地方遇见壮五,恐怕也容不得他冲上去揪他的领子。做不做的到是一回事,想不想又是一回事。乐队的朋友在旁边翘了一个啤酒瓶盖,盖子弹得老高,他伸手接住,暗自猜正面。如果逢坂壮五今天出现在他面前,他大概还会去扯他的衣领,明天也是,后天也是,等到了明年和后年就不敢再笃定了。于是他也失去了看瓶盖谜底的兴趣,可能今天是正面,明天就是反面,一切取决于他们还能不能遇见,以及会不会太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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